丁香 高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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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,高莽最懊恼的事是———102岁的母亲走时,他没有给她修脚。“我一直觉得对不住母亲。她是裹脚的,指甲长到肉里。她一般能自己动手修脚时,坚决不让别人插手。平常都是自己修剪,弄得血淋淋的。她走的时候,我就应该给她修剪。这个事儿老在我脑子里转,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有剪呢?”最近高莽发现一幅当年侄儿参加工作时,给他画的画:《雄鹰展翅》。他把画要了回来,找人重新装裱一下,因为“上面有我妈写的字”。

■中国知识分子有刚强的一面,也有软弱的一面。有时做事有被迫或违心的时候

能走到今天,在高莽看来,是个“惊喜”。50岁时,他不知得了个什么病,医生给他开的假条,都是一周一周的休息。“意思是你必须休养,但假条我都没有上交。不好意思。大家都在工作,你老请假。那些假条都保留着,留作纪念!”

1945年起,他先后在哈尔滨、沈阳、北京中苏友好协会任口语翻译。当他在中苏友好协会总会工作时,中苏关系有一阵“并不友好”。“现在看来,那真的是一个不小的波澜。”高莽说,但即便在那种时刻,他也没有失落与沮丧。“德国,并不因为出了个希特勒,我就不喜欢贝多芬了。俄罗斯民族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给了我信心。俄罗斯出现了那么多顶级的人物,我所爱的普希金、屠格涅夫、托尔斯泰等文学家,还有好多画家、音乐家。我相信这些文学艺术的深刻思想和美会是持久的。”

1962年,高莽调到《世界文学》做编辑。“我主张文化的多元化。我当主编时,发表过我并不喜欢的作品。这些作品既然在它们本国有很大影响,得到肯定,我们必须了解。”

在他的翻译生涯中,有一页是高莽的“痛”。阿赫马托娃是二十世纪俄罗斯最杰出的女诗人,也是全世界最重要的诗人之一。1946年,苏联大肆批判阿赫马托娃和左琴科。那时,我国非常重视苏共的文件。他翻译了这个批判的决议,但此前他并没有读过这两位作家的作品。这个决议和报告把阿赫马托娃骂得一无是处,说她是“混合着淫声和祷告的荡妇和尼姑”云云。“文革”后,他想了解阿赫马托娃为何挨骂。当他在图书馆借到她的原著时,他醒悟了。她的长诗《安魂曲》,让高莽深切地感受到阿赫马托娃的爱国爱人民的胸怀和正义感。现在,他还常常想,“那个时候脑子怎么那么简单?”后来,他专程去瞻仰她和左琴科的墓,凭吊这两位作家,也写过文章悼念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