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写人物的故事,是人就来

海梦
////梁德荣

一座山,一个哨所
一个新兵，一个老兵，就两个人。
新兵刚上山，头一天，非常兴奋，跟在老兵的屁股后头，一个劲儿地提问题。
“班长，这里离海近吗？”
“近。”
“多近？”
“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新兵激动的脸红彤彤的，非常可爱。
“班长，我家在大山里头，出来当兵，就想看看大海。”
老兵便深沉地打量新兵笑笑，不说话。
第二天，老兵带着兵站哨。太阳从云里探出头来。
“班长，那太阳是从海里钻上来的吗？”新兵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怪不得跟我们山里头的太阳不一样呢。”新兵惊喜地叫道。
老兵沉默地笑一笑。
“班长，你去海边玩过吗？”
“去过。”
“海是什么样子？”新兵有点急不可耐。
“很蓝，很阔，无边无际。”
老兵慢慢地，一字一顿地说，神情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。
新兵满脸的神往。
后来，关于海的话题，在新兵和老兵之间时不时地进行着。只是，新兵问的很多，老兵答的很少。
再后来，，新兵和老兵一样，渐渐地话也少了。两人像形成了某种默契，该站哨时站哨，该做饭时做饭，一丝不苟，有条不紊。
一晃一年过去，老兵要退伍了。新兵送老兵下山。两人闷闷地走了好长一段路，老兵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告诉新兵说他准备先坐车到海边看看，然后再回他的陕西老家。老兵说完，似乎有些内疚地望望新兵。新兵无声地笑了笑。
送走老兵，新兵自然而然成了老兵。
很快，又有新兵上山来了。
“班长，这里离海近吗？”
“近。”
“班长，你见过海吗？”
“见过。很蓝，很阔，一眼望不到边。”
老兵缓缓说着，眼睛里幽幽地闪过一道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