赞美五四的 文章

五四留下来的
前几天看曹汝霖回忆五四运动的文章，其中说到火烧曹宅一段，似曾相识。

才想起来，原来当年红卫兵也做过这种事情。

我常常不知道各种纪念日到底是纪念什么，比如五一劳动节，说是劳动节，但这个节日最激动人心的所在是人们可以脱离劳动，放一个小长假。

那么五四青年节又要纪念什么呢？

“独立之精神，自由之思想”吗？恐怕不是，独立的往往不是精神，自由的也往往不是思想。

五四给我们留下来的，也许是一种变了形的浪漫主义。

胡兰成漫谈五四青年的闲散与浪漫，是和爱人散散步，看看戏，也喜欢自由和民主，也喜欢红楼梦和金瓶梅，轻易离乡去国，历经挫折，依然元气满满。

一种轻松的，充满幻想的浪漫主义。他们认为生活应该是他们想象的那样。一旦发现不是，那么他们也可以按照“应该如此”的想法，用欠缺理性的暴力去摧毁旧的世界，在一片空白上建立他们的乌托邦。

所以学生们在和平示威之外，可以打人，可以烧杀，甚至可以浑水摸鱼以达到其他目的。

所以红卫兵要“砸烂旧世界”，因为那个旧世界是不“应该”存在的，为了建立“新世界”，一切手段都是可以的，都是无可指责的。他们伤害了许多“牛鬼蛇神”，但他们伤害的理由和方法，恰恰是这些“牛鬼蛇神”教给他们的。

所以时至今日我们仍可以因为“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”而砸车烧店，口出恶言。

一切无理性的行为因为有了一个想象中的崇高“精神”而变得顺理成章。我们在行动中把自己塑造成英雄，我们把自己的很多行为都赋予了一种被夸大的意义。我们认为现实可以被无视，因为人毕竟要“面向未来”，要对未来有乐观的态度。因为未来好于现在，所以毁灭现在，蔑视现在公正合理，可供情史垂名。

左左右右右右左左，我们看似处在两个极端，实际上不过是个钟摆，左摆右摇，始终系在一根绳子上。

那根绳子是鲁迅笔下“从未有过的世界”，是马克思笔下可以钓钓鱼谈谈学术的理想世界，是“唯我独尊”的终极理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