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无朝外王之礼

韩国总统金泳三到中国来访问，提出要求，要见启功先生。据说他没当总统之前，就曾经让启功先生给他题写过书名。所以，当了总统之后，还想慕名约见。当时，主管部门通知北师大，准备安排启功先生到钓鱼台国宾馆去和金泳三会面。来通知时我正好在先生家里。先生说：“恐怕不妥。如果要见，纵然不是让金泳三总统到北师大来，那样不安全，起码也应当在第三个场合见面，我不能到钓鱼台他下榻的地方去见他。古话说‘大夫无朝外王之礼’，况且，我是个老百姓。”先生的意见反馈回去，可能是转达得不到位，后来还是没有改变会见地点，仍要接先生去钓鱼台见金泳三总统。先生就坚决推辞了。事后，先生给我讲，据说金泳三很失望，在钓鱼台养源斋看先生写的那个大八条屏，看了很久。

1994年，韩国总统金泳三来访。外交部礼宾司问先生能不能见，又说金泳三总统这次文化界只想见启功一人，时间半小时，地点钓鱼台国宾馆。先生说：“金泳三总统要接见我，三十分钟我出来他又忙别的，于礼节恐怕不妥当，那倒不如不去，请医生开个假条转过去得了”。第二天国宾馆领导送来金泳三总统花篮，上面有个个条子：祝先生早日康复。国宾馆领导对先生说：“韩国元首在养园斋用餐，那里有先生写的八扇屏风，他独自徘徊看了很久，其心情可想而知”。先生对身边的人严肃的说：“大夫无朝外王之礼，何况我是个小老百姓。他是韩国大总统，但没有召见我的资格，我是中国百姓，也没有朝拜他的理由，所以就不去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