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丘居士亦可怜，谈空说有夜不眠。 是有，还是友？

谈空说有：把本来没有的东西谈得头头是道。这里指佛法。

苏轼有一个好朋友，名叫陈慥，字季常。陈季常信佛，自称龙丘先生。他很喜欢请客，宴会时又爱安排歌女唱歌。但他的太太柳氏是个妒忌心很重的人，而且是出了名凶悍的。陈季常宴客时如果有歌女在场，她便会大叫大喊，用拐杖猛敲墙壁，把客人赶走，所以陈季常非常怕她。

苏轼曾经写了一首诗戏谑他。诗中有四句说：
「龙丘居士亦可怜，谈空说有夜不眠。
忽闻河东狮子吼，拄杖落手心茫然。」
意思是说：陈季常也实在可怜，他整夜不睡大谈佛法，忽然听见那河东狮子的吼声，便吓得心都虚了，连扶着的拐杖也掉了。

当然是“有”！陈糙，字季常，号“龙丘居士”，是苏东坡的好朋友。他喜欢谈佛理，但是非常怕老婆。苏轼的这司局诗就是调侃陈季常真的很可怜：谈起佛理来，夜里不睡觉都可以；但是，只要他听到老婆的一声怒吼，立马吓得手杖都掉到地上，心里一片空白。佛家的理论不是一般信徒所知道的因果报应、地狱轮回之类（这些是佛“教”的理论），而是研究“色即是空、空即是色”、以及“有无之辨”，即这个世界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，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主观认知的，人到底为什么活着等等世界观的高妙哲学，所以这里的“谈空说有”是有无的有，不是朋友的友。
佛经上说：佛说因果，如金刚狮子吼，比喻振聋发聩，使人顿悟、警醒。陈糙的夫人姓柳，柳氏的地望在河东。苏轼用“河东狮吼”形容柳氏的发怒，意指在陈季常的心目中，老婆大人的一声怒吼，比佛祖开悟众生的金刚狮子吼要厉害多了。苏轼以此讽刺陈糙没有能力从老婆的淫威下解脱，却在那里夜以继日地空谈什么空啊、有啊，自己都解脱不了，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这些东西！讽刺深刻而富于哲理。从此以后，“河东狮吼”就成了恶老婆和男人怕老婆的典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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