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行健的《灵山》的风格艺术特色

来源:百度知道 编辑:UC知道 时间:2024/05/27 13:25:05

《灵山》最让我们击节赞叹的,正是这种排闼而来的浩然之气,让人想起二十世纪初中国另一位伟大作家刘鹗的不朽之作《老残游记》。尤其是其中一系列的女性形象,神秘而诱人:全书八十一章,几乎全是身游一章,接神游一章,而神游几乎全是以男的“你”,面对女性的“她”。这个女人,“我”邂逅于江上游鸟衣镇凉亭之上,但在后面各章中不断地变化,不断给“我”以诱惑这种生命的刺激。最后,临近结尾时,变成雪夜荒原上主人公“我”的一个幻觉:这个温暖而坚强的女性,与主人公在雪地里一起跋涉,并且在冻馁中拥抱“我”,那是生命终了之前最后的鼓励。

这是个复杂而多面的女人,甚至《灵山》那么多变化也没有穷极其复杂性。她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;她也是个淫荡的,极想满足自己性欲的女人;她是好挑剔易冲动难对付的女人;她也是神秘莫测的荒江女侠。她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女神,因为她只生存于变化之中。

正如我在此文开始时所说的,高行健的艺术,有一种阴柔气质,江南的隽丽,民间的美,这种气质当然是女性携带的内秀。因此,《灵山》中对神秘的“灵岩”——也就是中国文化立足点——的追求,也可以理解为对一个理想女性的追求。只有找到“她”,才能确定“我”。

反过来,也可以说,这个女性形象之难以确定,也象征了人与人交流,以心传心,之难以实现。如果对色欲无法参透,那么对人世其它诸色诸相也难以参透。而做爱亦如参禅,走火入魔易,直见人心难。

在《灵山》和高行健九十年代话剧中,经常出现“人称分裂”。例如《对话与反诘》和《夜游神》中,男女人物有“实体”,即还活着时,用正常的“我”自称;一旦成了鬼魂,男人就自称“你”,女性就自称“她”。例如《夜游神》这一小段:

梦游者:你说够了就是够了,够了是一个词。

妓女:她问,什么是一个词?

这使高行健的小说与戏剧,文字相当怪异诡谲。高行健对此有个说法:

“男人进行自省时,把自我作为对方‘你’来解剖,可以减轻心理障碍。因此内心独白时,很容易变成第二人称。女性自省时,往往把自己异化为第三者‘她’,才能把承受的痛苦发泄出来。”所以,人称背后隐藏的是“认知角度”。由此,高行健把貌似客观的“他”式叙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