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信史

来源:百度知道 编辑:UC知道 时间:2024/06/03 07:17:39
有关信史的.

旦百年校庆之前数月,有位研究生接受了某种校史的写作任务,前来采访,要我谈谈“文化革命”期间的复旦往事。凡我所说,他皆感惊异,有如听《天方夜谭》,后来我谈到“炮打张春桥”事件,他忽然问道:“张春桥是谁?”这回轮到我惊讶了。时间才过去三十多年,这样一个主宰上海人的命运,而且在全国翻云覆雨,窜至高位的人物,却已被上海的学生所遗忘了。这使我直觉地想起了鲁迅所说的那句话:“退一万步说罢,我希望有人好好地做一部民国的建国史给少年看,因为我觉得民国的来源,实在已经失传了,虽然还只有十四年!”鲁迅所说的事虽然与现在有些不同,但可见民族健忘症却是渊源有自。

不过转而一想,觉得这也并不奇怪。我们的忌讳实在太多,有许多史事都是避而不谈,不能直书,所以许多人对于实际的历史情况就渐渐地不甚了然起来,同时也丧失了历史研究的兴趣。这种现象是好是坏?说法不一。有人说我们应该向前看,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。这种说法,看似姿态很高,但却忘记了一条古训:“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。”现实是由历史发展而来,而历史却具有惰性,如不认真加以总结、清算,有些事情难免就会重演。正如一位哲人所说:如果你把历史从门口赶了出去,他就会从窗子再飞进来。我们这个民族,重复性的灾难太多,就是因为不善于总结历史经验之故。马克思、恩格斯曾说:“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,即历史科学。”(《德意志意识形态》)可见历史科学的重要性。

其实,历代统治者也并非真的不重视历史,史官的设立,私家修史的严禁,就是明证。只是他们并不希望史官如实地纪录历史,而是要求他们依照统治者的利益来编写历史。司马迁违背了这个要求,敢于按照历史事实,对于本朝帝王提出比较客观的评价,没有为尊者讳,却是写出了刘邦的流氓性,他的《史记》就被称为“谤书”。后代许多史官虽然大抵是隔代修史,不涉及本朝之事,但仍多所避讳和粉饰,影响了历史的真实性。这是正史难以避免的缺点。

这种情况,外国似乎也并不两样。就近世而论,前苏联在斯大林掌权时期,对史书的编写就抓得很紧。苏联人民委员会和联共(布)中央在1934年5月16日联合发布了一个《关于苏联各学校讲授本国历史的决定》,并指定了各类新历史教科书的编写组人员;接着,斯大林、日丹诺夫、基洛夫还联名发表了《对“苏联历史教科书”纲要的意见》和《对“近代史”教科书纲要的意见